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业障之初 七

    这是何氏族我却不知了，东望山在北，离缙云氏族甚远，不过都是兽衣麻布避体，用的是石针石斧。

    族中巫人石矛刺透了白泽的身躯，白泽受痛，挣扎了几番就化作了狮身羊角浑身雪白的模样了，只是身上有了几处血淋淋的大洞，浸湿了雪白的毛。

    而后，那些人将白泽架起，捆绑在冂字架上，用古藤死死地捆住，白泽仰天一啸，悲从中来。

    我见白泽受伤，心中难受不已，便也朝天一吼。

    哪知这一吼，被人捉住了。

    他们将我关进白泽身旁的笼子里，我体型尚小，力气也小得出奇，竟如何也挣开不得。

    我挣扎一阵，才知无用。

    “你怎这般傻？”白泽见我闷在笼子里不动了，言语之中甚为无奈。

    “吱唔……”我吞吞吐吐，其实我只是应他一声:我也没想着我会被关进来。

    “他们要我的血治疾苦，我不怪他们，”白泽满脸疲色，近几日，人族放白泽的血可不是半点，眼见白泽爪筋处再放不出血来，竟直直在他胸口划了一道血痕，如今那心口的血也是点滴而下……

    当年，我被捆在架，受火焚之苦，雷劈之痛，如今，白泽为一方神兽，却要遭此横祸……

    我闭了闭眼，压住心头的怒意。我为人五载，为兽百余载，孑然一身，如今心中有了挂碍，再有所不同，我不愿白泽就此离去，不愿见他受人族如此欺凌……

    我悲从心生，尝到了异于失去神农那般的滋味。我走过的百余载，我看到的都是我不愿看的，我所历的都是我不愿历的，我终是无法躲开。

    随后我头一昏，血气上涌，怒声一吼，那声音传进我的耳中却化作了一声声呜咽。

    我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，我挣开了牢笼，弄翻了火盆，见着颈子就前去撕咬，那日那族，一片火海。

    “阿白，别哭，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，我此生无憾……”白泽说罢，昏死过去。白泽死在架上，我不愿它被缚着，咬开了束着他的藤条，让他随这日的火一起烟灭。

    对着漫天红光，我低低地笑了，竟不知，有种恨，叫绝望。

    我踏着山中的云雾而去，再看了眼陪我三载的白泽，它胸口隐隐有东西，我轻轻取下，那隐隐清光带回了我的神志。

    我看着那清光出神，而后再看了眼白泽，一口将那清光吞下。

    自那刻起，我再也不是那只只会喝晨露吃野果的小兽了。

    后来，我就去阴阳交界徘徊，想见父君一面，可是，父君没等来，换来了一身业障。

    自我沾腥之后，我便知我有通天下事之能，我闲来无事，徘徊阴阳界时，总喜欢拦着要去要去幽冥之地的魂问些问题，若答得好，便可以走，若答得不好，那便给我你为人时最珍爱的物件。

    可惜，那些魂给的东西大多数是它们的欲，我起初觉着味不错，后来尝得有些多了，腹中欲壑难填，就有了永生的饥饿之感，不但吃不饱，还越吃越饿，发起狂来，总要为祸一方，业障更不在少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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