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(1/8)
江千澜的记忆还停留在荒海漫天的晶白和彻骨的冰寒中,再睁开眼,铺天盖地翻滚沸腾的黑影不见了。取而代之的是肃穆冷沉的奉天江氏族地祠堂。
厚重的两扇大门紧闭,墙体两侧安了两处烛台,轻轻跃动的火苗发出一点昏黄的光,并一千三百二十七张灵牌晃动的影子,一齐落进江千澜倦怠的眸中。
一股缠绵的痛楚从胸口涌出,江千澜撇开眼,落了细汗的额头抵住蒲团,低咳溢出指缝。
好半晌,咳嗽声方止。
他缓缓抻直身体,低头去看,掌心是刺目的鲜红。
江千澜的目光凝住。
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,江千澜微微侧头,天青色锦袍的温润少年顾不得君子之仪,推开窗跳进来急奔到江千澜跟前,要去抓他的手,被江千澜避开了。
江千潮顿时手足无措,“阿弟,你、你这是?”
江千澜将手拢在袖口下,“……无事。”
江千潮急道,“怎会无事?阿兄都看见了,你分明、分明……”
口咳鲜血向来不会是小事,江千潮又急又慌,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趟,怎么一回来小弟就被罚跪祠堂,还……
他怕自己看错了,也怕自己没看错,又担心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吓到幼弟。
几下思量,滚到舌尖的那几个字被江千潮咽下,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用平常语气调笑道,“怎不过十数天不见,阿弟还和阿兄生分了?”
又哄到,“阿弟,手给阿兄,让阿兄看一眼好不好?”
一边说一边试探着伸出手,江千澜扫过少年腰封处一点血色和对方苍白的脸,抿唇撇开目光,置于身侧的手却没有挪开。
江千潮拉过幼弟的手,三指并拢搭在腕间。江千澜微垂眼眸,悄然运转心法,长而卷的眼睫打下一片晦暗阴影。
江千潮凝神探听片刻,疑惑道,“咦,脉像平稳有力……”
江天澜听到他的话也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,反而眸中多了一缕深思。
原本这具身体幼时就并未患有隐疾,现在出的问题……体内淤血、心脉受损,倒是和他上一世的濒死之相有几分相似。
至于为何江千潮诊不出来……
江千澜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,分出一缕神识内视,分明看到心口处跳动的心脏血肉中透出一丝琉璃色来。
两厢映照,浑然天成。
净灵体大成,琉璃心现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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