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章(1/2)
【二】
我早就不记得,父皇第一次将他带到我身边是什么时候。我只知道,从我能记事时,他就在了。父皇说,他这一生注定是要为我而活,我生他才能生。
那时我年岁尚小,根本不懂他是谁,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。只知道,在偌大的后宫之中,他是唯一能一直陪伴我的玩伴。
起初,我跟着父皇叫他影子。可久而久之,我不喜欢也不甘心他只活成一个影子,于是我思来想去,终于想好了一个名字,叫做——莫离。
那一天,我坐在后花园的秋千架上,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,无比的快乐。他跪在我的面前,和往常一样,冷面冷心的毫无波澜。我对他说: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叫莫离了!
这个名字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,你喜欢不喜欢?”
他蓦然抬起了头,薄唇动了两下:“莫……莫离?”
分明平日是座冰山,怎么调戏都调戏不动,可偏偏那天,我却在他脸上看到了极为温柔的神情。不知怎的,倒是激起了我几分小脾气:“怎么?不喜欢啊!不喜欢就不要叫了!”
“臣……”他顿时低落了下去,似有些无措,倒是让我心里好似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,“臣多谢殿下赐名。”
“诶!别别别!”我见他似有犹豫,那股子脾气又不知从何而起,“你都还没说你喜欢不喜欢,怎么就答应下了?若你以后不喜欢,赖我头上,那我可该如何是好?”
“殿下取的,臣怎会有不喜欢的道理!”
“可我不高兴了!”见他慌乱,我却越发得意和高兴,我两手环抱胸前,故意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。
果然不出我所料,我一生气,他便会手足无措,那如热锅上蚂蚁的焦急模样,每次都会让我十分开心。
“这一次,臣该如何哄殿下?”
我睁了一只眼,乜斜了他一眼,得意快乐的声音都要飘到秋千上头去:“我要你问我,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应道:“臣求问殿下,为何要给臣取名莫离。”
“因为莫离莫离,莫要分离,”我无比的雀跃,“我给你取这个名字,就是要你永远都不离开我!”
我本以为他会和我一样,听到这个名字的含义后,快乐高兴还有满足。
可孰料,此时此刻的他却显得惶恐、踟蹰,我看着他逐渐低沉下去的眉眼,心中不快翻涌上来:“原来你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!你一点都不想待在我的身边!——可你是影子!
你是属于我的影子!生生世世,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!”
在很久之后,我才知道,那日的无名火起,它有另一个名字,叫做——无理取闹。
我这一番自认为掷地有声的叱责,让他幽幽抬了眉眼,那双恨不能让众生倾倒的眉眼里,写满了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无奈、温柔、痛苦、疏离……交织融合、融合交织,仿佛有千言万语,可到了他的嘴边,却只剩下冷冷冰冰的五个字:“臣,莫离,告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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