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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章 曾是拥有(2/3)

    那是独属于黄家驹的味道——排练室木地板与旧电器淡淡的气味，汗水蒸腾后的微咸，一点点她熟悉的、他常用的那种廉价皂角的干净气息，还有更深层、属于他肌肤本身的、令她心安的温度感。

    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，构成了她穿越时空后最深刻的锚点，是她在这个陌生年代里关于“家”和“归属”的全部定义。

    她爱他，爱得如此深沉，以至于此刻穿透她四肢百骸的，除了那股冰冷的、预感成真的刺痛，更有一种为他而生的、尖锐的心疼。

    她能感受到他拥抱的力度里满载的愧疚与挣扎，能想象到他此刻紧锁的眉心和眼中的矛盾。

    她太了解他了，了解他对音乐的纯粹，了解他对身边人的善意与不忍伤害，也了解他性格里某些连自己都可能未曾完全明了的、被新鲜共鸣与创作激情所吸引的部分。

    正因如此，她不愿看他如此纠结于内疚。

    酸楚毫无预兆地、汹涌地冲上心尖，哽住她的喉咙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痛苦——有对自己或许即将失去的恐惧，有对这段感情面临考验的悲伤，但更多的，竟是看着所爱之人因自己而陷入两难时，那种近乎本能的、想要替他抹去痛苦的冲动。

    她的爱，在意识到可能失去的这一刻，竟然首先显现出的不是索取，而是给予——给予他空间，给予他理解，甚至……给予他可能的选择自由？

    这个念头让那股酸楚瞬间化为实质的泪意，灼烫着她的眼眶。

    本小章还未完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！但她没有抬头，没有让眼泪落下。她只是更紧地环住他的腰，手指蜷缩起来，抓住他后背的衣料。

    仿佛要通过这个拥抱，将自己所有的眷恋、不舍、豁达，以及那份不愿成为他负担的深沉爱意，都无声地传递给他。

    也仿佛，是在用尽全身力气，将这熟悉到令人心碎的味道，牢牢地镌刻进自己的记忆最深处——连同他此刻心跳的节奏，拥抱的温度，一起封存。

    她知道，有些话一旦说破，可能连这样紧密相拥的沉默都无法再拥有。所以，她选择在这个怀抱里，提前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，或是一场绝望的挽留。

    她吸进的气息里，是他的味道；而涌上心尖的酸楚，是她对自己这份过早成熟、甚至带着献祭意味的深爱，最真实的体认。

    夏夜的风，终究还是吹动了阳台上晾晒的旧衬衫。家驹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，一动未动，只是手臂收得更紧，紧到两人之间几乎再无缝隙。

    但这紧密，能否填补那已然出现的、名为“Gina”和“未来轨迹”的裂缝？乐瑶不知道。她只知道，此刻拥抱着他的自己，心尖那片酸楚的荒原，正在无声地蔓延。

    乐瑶将脸更深地埋进家驹的胸膛，鼻尖抵着他温热的肌肤，布料下传来他清晰却略快的心跳。她闭上眼，用力地、近乎贪婪地呼吸着。

    那是独属于黄家驹的味道，是她在这个时空里关于“家”的全部定义。

    酸楚汹涌地冲上心尖，哽住她的喉咙。但这汹涌的浪潮中，却奇异地分出了一股更为澄澈的支流——共情。

    她仿佛能透过这紧贴的胸腔，触摸到他此刻内心的风暴：他对音乐新火花的珍惜，对Gina那份默契的欣赏，以及面对她——乐瑶，这个早已融入生命成为习惯和温暖的女孩——时，那份沉重的、无法轻易割舍却又混杂了愧疚与迷茫的情感。

    他不是不爱了，而是爱的天平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引力间摇晃，而他自己，或许比谁都更困惑、更自我谴责。

    这份理解，像一把更温柔的刀，细细割扯着乐瑶的心。她爱他，爱到连他的犹豫和可能的“变心”前兆，都试图去体谅。这体谅带来的是更深邃的痛苦，却也让她奇异地平静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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