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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寒月影·心渊微光(1/3)

    意识自那无边血海与焚魂之痛中挣脱，如同溺水之人猛地浮出水面。

    云烬雪剧烈地喘息着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，带着幻境中不曾有的、真实秘境特有的腐朽与古老气息。

    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燃烧的云府废墟，而是重新变回了那片光怪陆离、雾气氤氲的蜃楼秘境。

    七情炼心阵的恐怖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，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与恨意余波，依旧在她四肢百骸间疯狂冲撞，激得她气血翻腾，喉头腥甜。

    左臂之上，那琉璃般的透明晶化已然蔓延过了肩胛，冰冷死寂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，不断蚕食着她的生机与温度。

    她单膝跪地，用尚未完全晶化的右手死死撑住地面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识海中，那强行介入又骤然抽离的冰冷神念，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，以及那句毫无温度却精准点醒她的告诫——

    “恨是力量，莫被其吞噬。”

    萧悬……

    她缓缓抬起头，规则之视本能地扫向四周，然后猛地定格在不远处。

    一道颀长孤峭的黑色身影，不知何时，如同亘古便存在的幽影般，静立于十丈之外一块扭曲的七彩晶石之下。

    正是萧悬。

    他依旧穿着一身毫无纹饰的墨色长袍，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，但脸色却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，比这秘境中最冰冷的玉石还要缺乏血色。

    薄唇紧抿，线条冷硬的下颌似乎比以往绷得更紧。周身那清冷孤高的气息依旧，却莫名地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……虚弱感。

    尤其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，此刻正看着她，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。

    有惯常的冰冷与审视，有一丝极淡的、仿佛因窥见他人痛苦过往而产生的微妙波动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种仿佛自身也承受着巨大负荷的隐忍，以及……一种近乎同病相怜的、冰冷的了然。

    他为了强行闯入七情炼心阵助她，显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是那所谓的“诅咒”反噬了吗？

    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空气仿佛凝固。只有秘境深处隐约传来的风啸和能量乱流的嘶嘶声。

    云烬雪看着他苍白的脸，感受到他那份刻意收敛却依旧泄露出一丝的虚弱，再想起方才识海中感受到的那片无边孤寂的黑暗与束缚……心中那坚冰般的壁垒，似乎被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撬动了一丝缝隙。

    她挣扎着站起身，透明晶化的左臂无力地垂在一侧，动作间带来一阵刺骨的酸痛。

    她稳住气息，压下翻涌的气血，声音因之前的嘶吼和痛苦而显得异常沙哑低沉，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：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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